第165章 下定
沈璃这些日子忙着开铺子和药堂的事儿，基本都在往城西跑。
期间还去看过大宝几回，带着念哥儿和宁姐儿一起去了一回。
大宝痴傻得并不严重，也有一定的意识。
念哥儿带着他玩的时候，也会给反应。
就是喜欢抱着沈璃叫娘。
念哥儿醋了许久，扬着小拳头威胁大宝，说这是他的娘。
大宝却依然看着念哥儿嘻嘻笑。
最后念哥儿败下阵来，算是允许大宝叫沈璃娘了。
城西那一块还有许多其他的小孩子，念哥儿、宁姐儿不过一会儿就和他们玩到了一块儿。
之后天天想溜去。
连学都不想上了。
被蒋月拎着好是教训了一顿，才算是消停下来。
这日，沈璃正在院子里琢磨着药铺差的那几味药该怎么弄来，就见锦珠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他们太过分了……”
沈嬷嬷呵斥道：“什么事儿慌慌张张的，越发没规矩了是吧？”
锦珠一下子就红了眼。
锦珠这丫头向来大大咧咧地，被训斥也当耳旁风，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沈璃抬头看锦珠：“怎么了这是？”
沈嬷嬷也没想到锦珠今儿突然这么大气性，又道：“怎么，我现在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话是这样说，声音终归还是软了下来。
锦珠红着眼没吭声。
沈璃想了想，给锦月使了个眼色。
锦月拉了拉沈嬷嬷，将其他人都带了下去。
沈璃这才认真地看向锦珠：“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了？”
锦珠扁了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夫人，奴婢今日回家，听说远西侯府去向相府下定去了。明明前些日子，小侯爷和侯夫人对您还那么好……锦月姐姐还说，小侯爷会等您的……”
锦月推门进来，寒着一张脸：“你瞎说些什么！我何时与你说过这样的话？”
说完，锦月就在沈璃面前跪下：“夫人，奴婢只是那日见您与小侯爷之间关系似是不错，随口感叹了一句，您这些年过得太苦了，若是以后能得小侯爷看重，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奴婢并没有乱嚼舌根的意思。不过终归是奴婢乱说话，还请夫人惩罚。”
锦珠吓得一哆嗦。
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话，也跟着跪下：“夫人，是奴婢乱说，是奴婢说话不经大脑，您要罚就罚奴婢吧。”
沈璃待这两个丫头向来好，因着前世那些事，也因着她们尽心。
眼下，见两人这样，她沉默几息，开了口：“嗯，这事儿也确实该罚。就各罚一个月月银吧。”
“行了，起来说话吧。”
锦月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多谢夫人。”
说完，她一边起身一边横了锦珠一眼。
锦珠满面通红，用求饶的眼神望着她。
锦月却不理会。
沈璃道：“锦珠刚才想说什么？什么下定？”
“奴婢今儿休沐，和表姐出去逛了逛。正巧凑了个热闹，碰见远西侯府的人往相府里抬了许多东西，奴婢想着小侯爷对夫人的看重，还有前些日子那位柳小姐莫名其妙地来了咱们府上，就凑上前打听了一番。”
“竟然是远西侯府去相府下定。夫人，那小侯爷这是把您放在什么地方啊？这……这不是骗人吗？”
沈璃愣了许久。
她皱起好看的秀眉，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这是闹的哪出。
按理，上回晏清与她那样信誓旦旦地说了，侯夫人又与她说了那样的话，不该这样一声不吭地就变卦了啊……
“锦月，你再让人去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沈璃吩咐道。
锦月向来稳重，锦珠则是性子跳脱。
遇上大事，沈璃还是更愿意让锦月去做。
也不是不信锦珠的话，只是这种事，还是要打听妥当比较好。
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锦月点了头迅速地退了出去。
又让锦珠退下去。
等了大半个时辰，锦月沉着脸进了屋。
沈璃心头一跳。
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
“什么情况？”
锦月低下头去：“夫人，是真的。奴婢让人去打听回来的消息，也是今日远西侯府是向相府下定。前些日子两家已经议好了亲事。”
沈璃只觉得手中拿着的梳子有千万斤重。
手一下子松开。
梳子跌落到地上。
断成了两截。
她怔怔地看着，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许久许久，锦月见沈璃还是不开口说话， 忍不住担心地唤了一声：“夫人。”
沈璃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伺候我梳洗吧。"
“是。”
沉默地梳洗完，沈璃突然开口：“明日一早，你去寻谢三，说我有事要见晏清。”
“好。”
“出去吧。”
沈璃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自己对晏清其实还是动了点心的。
毕竟，几次三番的相救相助。
他又那样的好，谁能不动心呢？
甚至还给了那么重的承诺。
沈璃又想起了吴惟成来。
当年，他不是也给过她承诺吗？
可最后呢？
只有不停抬进院子里的姨娘，只有平妻，只有冷眼……
可沈璃又不相信晏清也是那样的人。
他是武将，是最重诺之人，是那么多人相信和喜欢的将军。
他怎么可能对她撒谎？
这一夜，沈璃在忐忑中煎熬了整晚。
次日，沈璃醒得极早。
锦珠伺候她洗漱时，见着沈璃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十分愧疚，却又什么也不敢说，只能伺候得更加用心。
待到吃过早食。
锦月才回来。
她先将人都撵了出去，包括锦珠。
这才站在沈璃身侧，给她倒了杯水：“夫人，奴婢没见到谢三，是位眼生的侍卫来见的奴婢。他说谢三跟着小侯爷出了远门。奴婢多问了几句，还被呵斥了一番。以往，远西侯府的人不是这个态度的。”
沈璃手中的书被翻得很快。
须臾，她将书往桌上一扔，冷笑一声，也不翻了。
看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也一样的滥情。
如今，瞒着她订了亲。
怕是先寻了借口躲出去了。
是不是等些日子回来，又要说一堆理由与借口，说自己的无奈与委屈。
最后， 再让她沈璃进府做个妾？
真真是好算计。
正在这时，沈嬷嬷进来了。
“夫人，老夫人着人来问，他们这几日要回扬州城去，您要不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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