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难得一见
任凭八大家的家主如何痛心疾首,也改变不了声望狂降的事实。
八大家的名声越来越盛,那是几百年堆积起来的。
传承到他们这一辈,一直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所以,声誉这种东西一旦出现问题,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挽救。
反倒商业才是他们熟悉的领域,能第一时间操控起来。
涨价之前他们也料到了在名望上会雪上加霜,但是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帝京城也充斥着对八大家的失望和鄙视。
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八大家为何会沦为不耻的商户?
士农工商,商户虽然排最末,可在云昭,商户的地位也不是最低的。
好歹商户还有排名啊,后面还有下九流,不入流的职位呢!
比如,仵作。
再比如,没事儿会在午门砍头的刽子手等等。
尽管如此,八大家一直是读书人的圣地,无限向往的存在。
曾经,不少人都以能去八大家读书为荣,若是能得允许,进入八大家的藏书阁,感觉灵魂都能得到升华,直接朝圣成功,死而无憾了。
突然变成唯利是图的商户,这落差未免也太大了点,令人无法接受。
许多人的信仰就此崩塌,情绪人传人,自然不可能有多好。
以前,八大家庞大的资产,商户的一面被清名包裹起来,读书人看见什么都带着滤镜。
自然不觉得有什么错。
如今滤镜尽碎,才发现八大家与为富不仁的商户没什么区别。
反而因为涉及面广,不顾民生,显得更加可恶。
与此同时,一些隐藏起来的,藏污纳垢的事也被一一暴露出来,无数敢怒不敢言的受害者现身说法,曾经的名声有多高尚,现在就让人多愤怒。
当然,这类传言肯定有柳芸的人推波助澜。
声望崩塌的速度,完全超过八大家的预估。
八大家也不知道该后悔走了这么一步臭棋?
还是该郁闷朝廷得理不饶人,痛打落水狗。
一步错,步步错,八大家已经被架在火上烤,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
只能硬着头皮搞商业战。
只要赢了,云昭的未来依旧是他们说了算。
即便八大家吃瘪了,皇帝依旧不看好朝廷一对八。
若是八大家这么好对付,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逼急了,八大家将云昭的经济搅乱,云昭哪还有余力抗衡大临皇朝的进攻?
到时候,就算国库和私库全部填补出去,也无法挽救云昭经济的颓势。
皇帝认为,有必要尽快跟八大家谈和,恢复到以前的和平相处。
便催着白沐赶紧去叶家查案。
白沐无语,带上下属孟观,和妹妹白轻音速度离开帝京城。
虽然只是暂领六扇门的职位,可给孟观一个文书做做也行。
要跟刑部打交道,必要的公文和资料来往是不可或缺的。
六扇门那些捕快对查案有一套,可对这类工作敬谢不敏,巴不得有一个孟观来将这项工作接手了去。
而事关全国刑狱,孟观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又招募了一些往届没门路的进士来捋顺这项工作。
值得一提,孟观有白沐这个兄弟,会试排名没有特别靠前,可殿试进入了二榜前十,名次也是相当高的。
毕竟一榜只有三名,二榜便是进士及第,掉入三榜才是同进士,那也比落榜的好。
当然,这也是孟观的运气。
皇帝有心打压八大家的考生,同等条件下,寒门子弟就更加容易靠前。
而且,皇帝要用人,年轻些的,总比白发苍苍的进士好多了。
这才让孟观升到了二榜前十。
也不只是孟观,排在后面的,稍微年轻的考生,最终结果都比会试好,也比预料到的排名高。
话又说回来,白沐知道小皇帝没事儿就会出宫晃悠,可不放心把白轻音留在帝京城,所以,托儿带口的去出公务了。
只有皇帝在心急如焚,可路程有这么远,他只能焦虑的等待。
然而,事情不会因为他而停止。
白沐刚离京没几天,八大家的情况再度急转急下。
茶楼里,最近读书人都挺颓废的,喝茶小酌的人越来越多。
茶楼又不只是喝茶,只是比酒肆多一分典雅而已。
帝京城的茶楼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啪!”
这是愤世嫉俗的一拍。
有人再也不见往日的儒雅,满脸阴郁,情绪略显激动。
“去他的八大望族,去他的圣地,八大家实在太可恶了,笔墨纸砚涨了这么多,还怎么读得下去?”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谁能想到,帝京这么多书斋都是八大家的?”
“属于皇室的店铺早就卖光关门啦!”
一人一句,茶楼里的人义愤填膺,议论纷纷起来。
“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些产业居然都是八大家的,怪不得小皇帝和国库都能穷,八大家却从来没穷过。”
“可不是嘛,我现在都怀疑,八姓女那么招人惦记,不是因为八大家的清名,而是八大家足够富裕啊!”
“又有财,又有名,这样的女人就算不是八姓女,也是百家求啊!”
不得不说,八大家的名望一掉,八姓女最先凄惨。
曾经有多捧,现在也就有多想踩。
亏得八姓女几乎都是八家内部消化了,大家一起跌入深渊,那就谁也嫌弃不了谁。
偶尔有旁支或者庶女嫁给了外人,夫家曾经吃了多少红利,女人现在就有多惨烈。
“哎,我这运气是有多差,人家刚涨价,我这笔墨纸砚就用完了,砚台还被摔坏了,结果买不起了,皇室开的店铺又被抢光了。”
“兄弟,同情你,我就算没有用完,也得省着点了。”
“由奢入俭难啊!”
众人还在戚戚的议论着,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怎么还在这吐槽啊!”
“柳林书院和它的附属书斋有新货了,价格可比以前还便宜,好多人都去抢,囤货了……”
报告消息的人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身边有好几阵风吹过,定睛一看,刚刚还满桌的二楼哪里还有人?
传递消息的好心人:“……”
玛德,这些人不讲武德啊!
他好心好意来分享消息,居然都不等他。
不是,好歹给他留点吧!
一时之间,不只是帝京城,各大府郡城的大街上都能看到以往老神在在的读书人在疾跑。
这场景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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