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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正文线(一)


(一)

        隔壁空了很久的房子终于有人搬了进来。

        鹿言发现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出门拿牛奶的时间,她瞥见了隔壁房门前堆放了一些空纸箱,有些讶异,  又有点庆幸。

        昨天回家的时候还没看见,多半是夜里搬进来的,但她一点动静也没听到,说明这位新邻居还挺注重礼节的。

        那她就放心了。

        鹿言拿了奶箱里的鲜牛乳,就进了家门,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动作飞快地将牛奶倒进杯子里,  放进微波炉,  按下了一分半的时间,  就回了浴室里继续洗漱。

        刚修剪过的短发很好打理,  花几分钟时间洗干净后,再稍微吹个三五分钟,就能吹出一个很柔顺的造型。

        鹿言洗漱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了下,就擦了擦护手霜,转身离开了浴室。

        从微波炉里拿出热牛奶,  再将起床后做好的三明治端出来,就着热牛奶开始吃早餐。

        她一边吃,一边拿手机出来刷今天的早间新闻,  不出意料又看见了国家科研院的最新报道,  虽然她也看不懂,  但总之就是知道,有个很牛的博士搞出了很牛的东西,  能造福全国的百姓。

        最近半年经常看到类似的新闻,  鹿言作为“百姓”之一,  自然也高兴。

        看着新闻吃完了整顿早餐,她也没刷到那位传闻中的博士长什么样子。

        鹿言不怎么在意地放下手机,收拾了碗碟之后,就回房间换衣服。

        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下雨,虽然离梅雨季还早,但现在的时节,雨水也来得很快,她穿了套方便行动的通勤装,雪白的一身,最后换了双平底鞋,就准备出门。

        但刚踏出大门,鹿言就接到了电话,她只能一边关门,一边跟那边的人说话。

        隔壁的房门有一点动静,她没有留意到,直接背过身去,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

        “……言言,今天要下雨啊,你带伞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没说两句就开始问。

        鹿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妈,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能不知道吗?”

        黎蓉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妈就是想管管你,免得你以后跟谁跑了,我想管都管不到。”

        鹿言走到电梯面前,按了下楼,熟练地拉另一个人来垫背:

        “那你还不如操心一下我姐,她才是一年到头不知道回家,你小心她给你带个老外回来。”

        黎蓉反而抬高了声音,说:

        “那才好呢!你跟你姐简直一个样,多大的人还不知道谈恋爱。她忙我能理解,你呢?”

        我也忙啊。

        她撇撇嘴,识趣地没提这一茬,敷衍道:

        “我跟她打一个娘胎出来的,能不一样吗。”

        黎蓉哼了一声,“你跟三个哥哥还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呢,你怎么不学学他们?”

        鹿言顿时头疼了起来,正好电梯来了,她连忙说:

        “我进电梯了啊,不跟你说了。”

        她两三步走进了电梯,糊弄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按了楼层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外面忽然闪过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鹿言下意识想按一下开门键,但不小心按到了关门键,只能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

        她不由得懊恼。

        一层楼就两户人家,刚刚出来的那个多半是她的新邻居。

        希望对方没看见电梯里的她,不然这情况还真有点尴尬。

        她将手机放进包里,顺便确认了一下自己带了伞,才放下心来。

        从小到大,可能是因为她是家里的老幺,家里人都特别溺爱她,就连她的双胞胎姐姐也把她当小孩子,一直都对她“过度保护”。

        这就造成了她到高中的时候还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废物。

        她的姐姐鹿雪则是跟她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从小鹿雪就性格独立,很有自己的主见,而且在音乐上展现了超凡的才华。

        但她并没有因此去走音乐这条路,反而连比赛都不肯去参加,说“参赛没意思”。

        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支持她去追梦,所以她说“没意思”就是真的不感兴趣。

        在鹿言还懵懵懂懂的时候,鹿雪就已经开始思考她未来要做什么,并在刚刚上初中的时候,就确定了下来。

        “旅行摄影师?”

        那是一次全家人的聚餐,已经工作的大哥、正在创业的二哥、还在留学的三哥,都回了家里,鹿雪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这件事。

        黎蓉最先问:“为什么呢?”

        主位上的鹿振轩也停下筷子,沉默但又认真地看着她。

        鹿雪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我没见过的地方了,我很想去亲眼看看。”

        那时候年仅十三岁的鹿雪已经清楚知道她想要什么,想法也很成熟,所以她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全家人的支持。

        但鹿言就不行。

        她因为被保护得太好,从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就跟鹿雪一个班级,老师也会主动把她俩分成同桌,虽然她和鹿雪长得完全不一样,但她们是双胞胎,全校都知道。

        因为成长的过程完全被鹿雪“监督”着,鹿言连男同学的情书都没收到过,毕业之后才看到鹿雪藏起来的那一大箱子的情书,顿时沮丧得不行。

        鹿言并不是想跟谁谈恋爱所以沮丧。

        她是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鹿家的孩子,父母明明都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三个哥哥也都是人中龙凤,姐姐更别说了,远近闻名的小天才。

        只有她,是个上高中还在看少年漫画的蠢蛋,连那么多人给她写过情书,她都毫无所觉。

        但偏偏她这个蠢蛋得到了全家人的溺爱,想努力也没有动力。

        只能一遍沮丧,一边躺平了当咸鱼。

        直到高考那年填志愿时,鹿言才第一次瞒着全家人做了决定。

        她偷偷报考了首都大学。

        原本全家人都觉得让她读本地的大学是最好的,能住在家里,一日三餐都有人照料,鹿振轩每天上班的时候顺便就能送她去学校,就算他偶尔出差了,也还有几个哥哥能轮流替换。

        ——在鹿家,“哥哥”这种生物就是当司机用的。

        但鹿言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就想去一个远点的城市上大学,她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也想以此来证明,她身为鹿家的女儿,绝对不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最后家里人还是支持了她的决定,但又不想让她跟那么多人住同一个宿舍,干脆就在首都大学外面租了一套公寓给她。

        地段非常好,安保工作也很强,很适合独居女孩。

        鹿言在这里一住就是五年。

        大学毕业后,她拿自己从小攒的钱,把这里买了下来。

        鹿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这套房子很有感情,每次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很久以前,她也在这里看过同样的风景一样。

        但有时候,她又觉得这套房子里缺了点什么。

        鹿言想了五年,也没想出答案来。

        “……知名演员陆以衍今日官宣婚讯,和话剧演员孟恋结束了长达十年的恋爱长跑,婚礼预计在七月份……”

        车载广播播放着最新的娱乐新闻,鹿言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由得一顿。

        她还挺喜欢孟恋的话剧的,没想到居然和电影演员陆以衍是一对。

        在如今浮躁的娱乐圈内,这两位已经是难能可贵的青年演员了,口碑一直很好,作品也一直很过硬。

        鹿言家里还有那些话剧票的票根,就当是份子钱了吧。

        她心情不错地想着,就将车停在了首都大学的校内停车场。

        刚一下车,路过的学生就跟鹿言打招呼:

        “鹿老师好。”

        她回头一看,发现还真是自己的学生,在这么大的学校里也算是难得了。

        毕竟她才刚任职一年。

        鹿言也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包往教室走去。

        就算是在首都大学的历史系,文化人类学也是极冷门的一门学科,不仅学起来枯燥,毕业后还很难就业,所以这门学科每年都没多少学生。

        鹿言算是这部分学生里最倒霉的那个了,不是她学得不好,而是她学得太好了,被自己的导师三言两语就给骗得留校任课,成了一名新的“倒霉接班者”。

        但老实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毕业之后自己想做什么,索性就自愿留在了学校,继续和文化人类学打交道。

        比起其他专业,她对这一门学科算是有最多兴趣的了。

        读研究生的时候,鹿言的导师就问过她,为什么非得选这门学科,明明多的是她能选的。

        鹿言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随口回答: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人类很不可思议吧。”

        这种一听就毫无营养的话,她的导师听了却哈哈大笑,说:

        “你啊,你活该吃这碗饭。”

        现在一年过去了,鹿言觉得自己的导师说得很对。

        她确实很习惯这样的生活节奏,很单纯,很简单,很平静。

        尤其是看着校园里永远年轻的学生们,那蓬勃的朝气就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鹿言也纳闷,这怎么会是“成就感”呢?

        但她就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充盈了她的内心,抚平了她的迷茫。

        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永远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吧。

        下午的课刚结束,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夏季的气温还没那么折磨人,雨声一来,洗刷了那点仅有的燥热,也带了一些凉意来。

        鹿言从包里拿出折叠的伞,一打开就傻眼了,那不锈钢的尖锐支架不知怎么扎破了伞衣,还因为她这一打开,直接划开一道口子。

        她暗道一声不走运,但雨还不大,停车场也不远,她索性就撑着这把破伞迈进了雨中。

        好在今天她穿的是平底鞋,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的时候,身上没沾多少雨水。

        但这把伞是真的没法用了,鹿言只能把破伞给扔进了垃圾桶,决定去家门口的便利店买把新的。

        因为下课早,离下班的高峰期也还早,她开车回去不过短短五分钟时间。

        将车停在便利店附近后,她冒着雨下了车。

        这会儿雨反而下大了,鹿言小跑着钻进便利店,轻车熟路地来到第三排货架前。

        大概是因为下雨,一整排货架上的折叠伞都卖完了,只剩最后一把塑料伞,还是透明的。

        鹿言叹了口气,暗叹着诸事不顺,就伸手去拿那把伞。

        她面前却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臂,白衬衫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青筋分明的白皙小臂,修长手指和她同时放在了塑料伞的伞柄上面。

        鹿言差点想翻个白眼。

        ——不是吧,真的要这么倒霉吗?

        她刚这么一想,就听见对方开口道:

        “抱歉。”

        他嗓音干净,音色温和,却让鹿言一瞬间有种过电的战栗感。

        她愣了愣,下意识抬头看向了他。

        这一眼,就看见了他白皙干净的侧脸,黑色碎发刚刚扫过眉眼,而那纯粹的眼眸正巧也看了过来,清澈地将她倒映。

        鹿言不知怎么,就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了。

        也许是长久的注视令他有些不自在,他率先收回了视线,抬手示意,将那把伞让给了她。

        鹿言也终于回过神来,被自己的反应给弄得有些尴尬。

        怎么就盯着人家看了那么长的时间,活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不用了,让给你吧。”

        反正她是开车来的,明天上班之前再买也行。

        他却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坚持道:

        “先来后到,我再去下一家就好。”

        鹿言眼珠子一转,侧头看向他,问:

        “你住附近吗?”

        他顿了顿,也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

        “是的。”

        鹿言就笑着拿起了那把伞,说:“我也住这附近,既然你把伞让给我了,那我顺道送你一程吧。”

        她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神态看起来很自然。

        只有握着伞的手指有些用力过度。

        他终于再次看向了她,张了张嘴,却又在两秒之后才回答:

        “那就麻烦你了。”

        鹿言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很没底气,生怕下不来台。

        但好在这男人还挺识趣的。

        于是她故作镇定地转过身,说:“你先在门口等我吧。”

        说着,鹿言就走到收银台前,拿出手机来准备扫码。

        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先一步拿手机扫码付了款。

        鹿言立刻抬头去看,又看见了他干净的下颌角。

        他低声道:“路费。”

        鹿言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她没说什么,拿着伞和小票就出了便利店,将伞撑起来,迈进了雨中。

        但刚走一步,她又想起来什么,停下来回头等他。

        他便朝她走来,低头钻进了她的伞下,在她准备举高一点时,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了伞柄。

        指尖相碰触的一瞬间,两人都是一怔。

        他先一步反应过来,开口道:“抱歉,我不是……”

        “上车吧。”鹿言打断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想听他道歉。

        他只得停了声音,撑着伞将她送到驾驶座的车门前,又主动替她拉开了车门。

        鹿言也算是发现了,这人简直是个把礼貌当习惯的人,一举一动都将礼仪做到了极致。

        她没露出什么表情,弯腰坐上了车,看着他关上车门后,绕到了另一边。

        鹿言见他直奔后车座而去,干脆俯身过去,先一步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

        他动作一顿,从善如流地收起伞,坐上了副驾驶座。

        等车门一关,外面的那点凉意就被挡在了车外,只留封闭的环境里,无端端起了闷热。

        鹿言的脸也莫名发热,等他系上安全带后,她连忙拿钥匙发动了车,就驶离了便利店。

        车里一时间安静得过分,等鹿言下意识将车开进了自己住的公寓,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本来该做什么。

        “不好意思,你住哪里来着?”

        她尴尬得不敢去看他,只能强撑着表情开口道。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才从旁边响起:

        “就在这里。”

        鹿言:“……”

        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一些热意从脸上烧着,左胸口莫名发痒,弄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那还挺巧的。”她看不敢看他,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而他只是应了一声,有些沉,却让她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鹿言张开嘴,无声地吸了口气,然后踩着油门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嘈杂的雨声总算被隔绝在了外面,停车场冷清寂静,带着更凉的温度。

        她在车位上停好车,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问对方住在哪一栋楼。

        鹿言懊恼地松开方向盘,正想着该怎么补救,才能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像个怪人,他却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先一步开口道:

        “我就住这栋楼。”

        鹿言再一次闭上了嘴。

        周围太安静,她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脑子发晕,赶紧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再晚一点,恐怕就连他都要听见了。

        她手脚并用地下来,佯装平静地说:“正好省了走回去了。”

        他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手里还拿着那把沾满雨水的透明伞。

        鹿言不等他靠近,就一把按下车钥匙锁了车,连忙往电梯口走。

        他就跟在身后,不疾不徐,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她按了电梯,从面前的液晶屏看见了他的倒影。

        那干净的眼眸,似乎正看着她。

        鹿言像被烫到一般,立刻收回了视线,等电梯门一开,就钻了进去。

        电梯里开着冷气,但鹿言从来没觉得这里面这么闷过,等他走进来,站在了她旁边,这感觉就更甚。

        “你住几楼?”

        这一次她总算记得先问一句了。

        他没有回答,直接按了楼层,鹿言看见亮起的数字之后,呼吸一滞。

        便也忘记了按楼层。

        电梯里越来越热,鹿言收回心神,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电梯内的广告上,但一句词也没听清楚。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竟然也变得无比漫长,鹿言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等电梯终于到站,门一开,她就直接冲了出去。

        家门就近在眼前,她快步走到门前,却在按密码的时候脑子一卡,忘了密码到底是什么。

        ——哦对,是经期第一天来着。

        ——但是,经期第一天是哪一天来着?

        身后的脚步声徐徐靠近,鹿言慌不择路地按了一串数字,大概是肌肉记忆还在,门“叮铃”一声开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拉开门就要进去。

        他的脚步却停在了她的门前,干净的嗓音响起:“那个……”

        鹿言咬了咬嘴唇,维持着镇定的表情,回头看他。

        “怎么了?”

        话音一出来,怎么听都显得底气不足。

        他站在原地,抬手将那把伞递过来,干净的伞柄朝着她。

        “你忘了这个。”他说。

        鹿言顿了顿,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

        她“哦”了一声,就抬手去接住了伞柄。

        但她往回收的时候,却没能拽动。

        另一只手握着伞端,纹丝不动。

        鹿言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握紧了伞柄,在要不要再拽一次这个念头里迟迟定不下来。

        脸上又莫名发热,让她的脑子也变得轻飘飘的。

        鹿言动了动手指,正要做出反应,握着伞端的那只手便轻轻一拽,将毫无防备的她拽到了身前。

        扑鼻而来的,是他衬衫上的皂粉气味。

        干净,清爽,令人愈发眩晕。

        鹿言闭了闭眼,认命地松开了伞柄。

        而他也任由那把伞掉落在地,俯身捧住了她的脸。

        鹿言仰起头,让他的吻降落在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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